秋的神经话

医学白丁，先告罪！
Bad ending预警！

Chapter 6 正文完

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
那人收不到包裹，因为那人不在基地，却也没有人代那人签收。
当时他对自己说，这很正常，基地的人都不爱多管闲事。
后来他在瓦坎达的王宫里，在电视屏幕上看到那人被流弹击落，四分五裂！他的心仿佛也跟着碎裂，随即化作齑粉。镜头拉近，谢天谢地，那具盔甲是空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彻底松口气。因为一切都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知道那人有多爱他的盔甲，他知道那人有多愿意为正义而战斗，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人竟然派出一个空盔甲代替自己作战？而且那个空盔甲如此轻易地被击落，实在不像是那人在操作。
越想越心惊，他几乎想要马上就回去搞清楚一切。
但这一切又只是他的臆测而已。
也许那人就是身心俱疲不想再管闲事了呢？也许那人跟他的美女CEO患难见真情破镜重圆如今正在度蜜月呢？也许……有太多的可能性！毕竟那人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预测的可能性。
直到国王的亲卫突然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原来一切的可能性，都已经彻底归零。他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他突然想知道，当那人的反应堆被自己手中的盾砸裂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甚至更早，当那人问他“你知不知道”的时候，也许就是这种感受。
不，肯定不是！因为他相信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任何感受，能比现在的自己所感受到的更绝望。
他不再犹豫，他要立刻回到那人身边。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但他必须回去。
国王为他动用了一切暗线，让他最快回到了那个让他梦萦魂牵的城市。
他冲进教堂的时候，只看到了十字架下方那个堆满白花的棺木。他看到一个巨大的相框，里面的照片上，是那人俏皮的笑脸。跟他梦中的笑容一样美好，他真的很爱那张笑脸，尽管他知道那人从来都不想对他笑，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永远只会惹那人冲他翻白眼。
四周的骚动已经完全被他忽略，他只是一步步向那人走去。
一个涕泪横流的女人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他没感觉，只是继续向前走。
他走到棺木前，他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人，脸色挺好，至少面色不晦暗，眼下也没有黑眼圈，嘴唇比他记忆中红了一点，很好看，很适合亲吻。
他刚想俯下身，发现有人试图将他拖离那人。
他挣扎，感觉到更多的人在拉扯他。
翻天覆地，兵荒马乱。
“你想干什么？”他隐约听到有人问。
他想干什么？他想大笑！在这个星球上，他最爱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还能干什么？！
爱情来的时候，不一定会被察觉，但失去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
因为心会痛，心会碎，心会死。
他用尽全力摆脱身边所有人，他想，那里躺的，是他的命。
那是他的命，现在，没有了。
他终于可以俯身到那人面前，他的唇终于快要贴上那两片殷红。
一道红光在他眼前晃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眉心中央肯定有一个红色光点。
他迅速直起身后退，他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愿意自己的脑浆和鲜血，污了那人完美的仪容。
就在他动作的同时，一声轻响，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绽开一朵血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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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空气中流转的淡淡忧伤感染，大家只是静静地站在大床边，看着那个沉睡的人。
“昨天谢谢您，”Natasha对T'Challa说，“谢谢您愿意收留我们，并为他提供治疗。”
“瓦坎达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我永远是你们忠实的伙伴，”T'Challa微微颔首。
Natasha想起昨天Vision抱着浑身是血的美国队长，自己在前方开路，仨人被美国军方从教堂一路追击的狼狈和险象环生。她没想到危急时刻，瓦坎达的国王会驾驶着昆式战斗机救下她们，还摆脱了美国军方的追杀，将她们带回了瓦坎达。
之前跟着队长一起离开的几人已经收到队长遇刺的消息，正在瓦坎达的王宫中焦急等待，当看到奄奄一息的队长，众人已经没有闲情去责怪他为什么只身犯险，大家只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被交到国王最好的医疗队手里。
子弹并没有打到要害，就算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并不是致命伤，更不是什么危险的大手术。当然最大的问题是队长失血过多，而这也正是不可思议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超级士兵的血小板应该早就让他止血了才对。
“可能是他的大脑下令让身体不要止血，”主治医生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而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大脑数度进入死亡状态，然后又突然有神经反应。我也搞不懂他是想活还是想死。”
医生早已见惯生死，平静无波的描述，让等候的众人胸口阵阵发凉。
六个小时后，检测器显示队长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渐渐恢复正常。
“不愧为超级士兵！明天一早他就会醒了，”主治医生赞叹，并同意众人将他送回之前他一直居住的房间。
因为没有人愿意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
第二天清晨，队长并没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睁开眼睛。医生皱着眉头，说这很有可能是心因性的，毕竟人的大脑实在太复杂。
Wanda表示她可以试试进入他的大脑，将他唤醒。可是一试之下，以失败告终。
大家都慌了神。
从生理上来说，并没有脑死亡——医生和仪器都给出了这样的保证。
晴天响起炸雷。王宫的花园里落下两位神祗。
“Heimdallr告诉我说，在我去Malekith手中营救Loki的时候，中庭的友人们正在经历磨难，闻言我立刻就赶来，但好像还是晚来一步，”Thor满脸愧疚看向赶到花园中与他相会的众人。
“你能来我们很开心，”之前就被T'Challa找到，今早刚刚赶到瓦坎达的Bruce微笑看着来自遥远宇宙的战友。
众人引着雷神两兄弟向室内走去。
Loki一脸不甘愿，但无奈他的右手跟傻大个的左手被一根他无法弄开的锁链锁在了一起，于是只能无奈地被傻大个拖着走进一间卧室。他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试图在Thor跟蝼蚁们交流感情的时候，找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Loki，你能帮帮队长吗？”Thor握住了跟自己锁在一起的那只手。
“哈？”Loki一脸莫名。
“队长一直昏迷，他需要你的帮助，”Thor恳切地注视着弟弟。
“我为什么要帮他？”Loki挑眉问。
“求求你，Loki，”Thor恳求道。
Loki一股火起：“你为了这些蝼蚁倒是很能放下身段。”
“你不好奇吗？”Natasha突然开口，“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脑部神经也还活跃，但却没有思维。”
Loki转了转眼睛，说：“的确有点意思。不过蝼蚁不太值得我的好奇心。”
“Loki，只要你肯帮忙，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Thor说。
Loki胸中怒火更盛，冷笑：“你为了他还真是豁得出去。要是哪天我躺在那儿，估计你只会拍手称快。”
“Loki！”Thor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为即将出口的话害羞，他低吼道，“如果换成是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让你醒过来。”
Loki转开头不看Thor，半晌之后，他回过头看着Thor，说：“你知道，这很不容易，不一定能成功，而且……”
“你也会有危险吗？”Thor急忙问。
听到Thor最关心的问题，Loki心情略好，说：“没有直接生命危险，但是我很可能会法力尽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如果有人上门寻仇，我就有危险。”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Thor坚定地说。
“这你可不能保证，”Loki扁扁嘴，“你敢说自己是全宇宙最强的人吗？”
Thor没说话，只是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那我跟你同生共死。”
“谁稀罕！”Loki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也没有推开抱住自己的傻大个。
“咳、咳！”围观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轻咳。
“Get a room！”Clint捂着眼睛。
“We are in a room, Mr Barton,”Vision认真地说。
Loki愤怒地转头看向这群不识时务的蝼蚁，一脸你们是不是想死的表情。
“所以说，你有办法？”Bruce回归正题。
“我不跟蝼蚁说话，”Loki仰头看向别处。
Bruce脸泛绿光。
Thor哭笑不得，说：“那就开始吧？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队长唤醒。”
“看在你答应我的条件的份儿上，”Loki高冷地说，“走吧。”
“走去哪儿？”Thor问。
Loki指了指外间会客室的沙发，说：“一会儿我会失去意识，你想让我躺在地上还是让我跟这个蝼蚁躺在一起？”
Thor闻言牵着弟弟的手，来到会客室的沙发上，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其余众人都尾随其后，落座在他们身边的沙发上，一道强烈的绿光闪过，邪神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瘫软在雷神怀里。
等绿光再次闪现，邪神睁开眼睛，不久后国王到来，然后众人齐聚队长床前。
“你们知道吗，他真的很可悲。”在众人的沉默中，Loki略带嘲讽的声音突兀响起。
众人忿忿怒目射向邪神，却看到他脸上是与语气不相符的悲悯。众人第一次意识到，Loki真的是个神，有资格悲天悯人的神。
“他用所有意识创造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和意义，就是爱另外一个人。当然，那个人也爱他。毕竟那是他的世界。”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Vision给他们看的记录，所有人的心情越发沉重。
“封闭的世界？”Natasha皱眉问。
“是，这就是为什么小女巫无法探测到他思维的原因，对外来说，他的意识已经死亡，它只活在它自己构建的地方。”
Loki顿了顿，接着说：“那个世界太美好。他创造了无数的'节点'和'巧合'，让他们的命运紧紧纠缠，让他爱的那个人人生的每一个有意义的细节都跟他有关。他在冰洋中被找到的时候爱人被母体孕育，他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刻爱人诞生，爱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叫他的名字，他没有错过爱人人生中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他这是在补偿自己，他错过太多，”Clint轻声说。
“他何尝不是在补偿Stark，即便那很虚妄，”Natasha苦笑。
“所以，你能让他醒过来吗？”Bruce问得很无力。
“关键是他想不想醒来，”Loki说。
“他沉迷于虚假的世界，所以当然不愿意醒来，假如你能告诉他那个世界是假的，他会不会就醒过来？”Sam说着越来越激动，“你刚才不是也提过，他还有'理智'？”
“我刚才也说过，他的'理智'是源于不舍，就是因为有这份不舍，他才能用他的理智控制意识，创造了一个封闭的虚拟世界，而不是听从情感的驱使让自己死亡。”
“怪不得医生说他曾徘徊于生死两端，原来是理智和情感的博弈，”Bruce苦笑，“但本质上应该是情感和情感的博弈，毕竟'不舍'应该属于情感。”
“对，他不舍就这么死去，因为这么死去，他的爱情就将随着死亡消失，他舍不得这份爱。”Loki说。
“那二构呢？”Bruce问，“我们能不能用二构来唤醒他？”
“你是说用另一个谎言去击败上一个谎言？”Natasha摇摇头，说，“相信我，这不是个好主意。”
大家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Loki继续开口说：“你们还记得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对他的世界的评价吗？”
“你是说那段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发言？”Sam皱眉。Loki很难得的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接着说：“他在世界中刻意创造出一些困难，比如受伤比如赶不上生日比如家长反对，然后去克服困难，而这些不是为了成就感，而是为了创造他们之间的值得纪念的特殊时刻，为了有更多的羁绊，有更多所谓的有价值的回忆。”
“电影要这么拍是够肉麻的，”Clint苦笑。
“还有，其中有无数的不合理，他为神盾局工作，神盾局的工作完全可以围绕他的意志而转移，每个任务都很赶巧，很配合他的需要，”Loki继续说，“所有场景几乎都很模糊，甚至连人物的性格都很单薄，除了他最了解的Howard Stark相对饱满一些，其他人物，包括他爱的那人，都很少有明确的态度，仿佛只是一个他所期望的形象存在于那里而已。”
“烂片典范，”Sam哽咽着笑道。
“所以，你们明白我说这些的意义了吗？”Loki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伤感，“如此漏洞百出，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到这些，他身在其中，难道感受不到不合理吗？”
“你的意思是？”几人异口同声。
“我的意思是，”Loki长时间停顿，随即轻叹一声，低声道：“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不会醒来了，是吗？”Thor问。
“如果我跟他境遇相同，我也不会想醒来，”Loki低垂着眼眸，摸索着手腕上的锁链，“因为在那里，他拥有他，拥有全部的他。”

正文完

后续会交代一下Tony的事情。
应该算彩蛋，不算番外。